爱与不能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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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4-12 01:04:36
文/雍穆贝勒
一
同屋的韩琪说,素,你该出去走走了,试着交几个新的朋友,这样下去不行。我撇撇嘴,说不用你管,心情不好,别烦我。然后摔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韩琪站在门口敲门。不理她,用枕头捂了头,不想听她说什么。可还是听见她说,素,我受够你了。三年了,因为怕伤害你,我都不敢带朋友回来。今天是中秋节,不管怎么样,说什么我都要带回来。
然后是重重的摔门声,震得门板上的日历左右的摇晃起来。
我拿起桌子上陈德的照片,哭起来。
韩琪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三年了,是她一直陪着我过来的。她很少带男人回来,甚至不让他们送她回来,即使是工作上的伙伴。在一起的时候,她给我最大的安慰,就是陪着我一起沉默。这样很好。两个人不说话,是一种情调,而一个人,就是寂寞。
我只是想不寂寞地去想念陈德。却不是真的想寂寞。
那样会让我迅速地崩溃。没有琪,我想也许我早已经自杀去找陈德了。
韩琪曾让我试着去找一份新的工作。她说新的环境,新的同事,会让你忘掉一切。我也就试着她的话去找,可是等我刚出了公寓楼,准备去对街坐车的时候,心底突然就疼痛起来。明亮干净的阳光,将我的泪水羞辱的无处躲藏。
我仓皇失措地逃了回来。
因为,在我穿过人行横道的时候,我看见陈德浑身是血地捧着大朵鲜红的玫瑰向我跑来。
我对韩琪说,以后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韩琪说,你不工作,谁来养你。我说反正不用你养,陈德给我留了足够的钱。等我活到哪天他的钱用光了,我就自杀,去地下找他。
韩琪骂我,骂我无可就药,经不起打击。疯子,神经病。
我说是啊,神经病多好,可以想不起以前的事。
韩琪不说话了。而我的泪水就泛滥起来。
我跑进屋子,对着陈德的照片哭。韩琪站在门外,陪我一起哭。
我想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穿过车轮去另一个世界,更让人悲伤的了。可我就那么站在街边,看着陈德从对街鲜花店里抱出大朵鲜红的玫瑰向我跑过来。
然后一切都凝固了,鲜红的血,大朵的红玫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捂住眼睛不敢睁开的我,不断的后退,后退。
二
韩琪曾自做主张地给我介绍男朋友。那天早上十点多,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一个手捧大朵鲜红玫瑰的男人。我以为是韩琪的朋友,就说她不在,你中午再来。谁知那个男人说,是韩琪让他来找我的。我瞪大了眼,然后明白了一切。我说你等一下啊,我换一件衣服。然后把门关了。走到茶几边,顺手抄起一杯水,从开了缝的门里,连带着滚的声音一起,向他迎面扑去。
韩琪晚上回来骂了我一顿。我躺在床上,说你骂吧,骂死我算了,免得买毒药。韩琪叹了口气,回自己房去了。后来我出来倒水,经过韩琪的门,忽然听到里面有人抽泣的声音。原来韩琪在哭。当时,我很想走进去说对不起,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径自去倒了水,然后悄无声息的回了房。
这样也好,不会有下次。我对着桌子上陈德的笑,轻声地说。
第二天,韩琪画了很重的眼带去上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只是早早起了,做了她爱吃的八宝粥。韩琪看着我,说,素,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让你忘记那天的一切,的确很难。以后我不会再自做主张。只是你要答应我,等哪天陈德的钱用完了,就用我的,好吗?
我一把冲到韩琪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韩琪也哭,可到最后不哭了,却成了大花脸,还得进房重新化。韩琪说,真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就得加倍还你。一看你难过我也就跟着难过。我说对啊,谁让我们是结拜姐妹呢?姐姐照顾妹妹,天经地义。
所以这一次,我以为韩琪只是说气话,没放在心上。以前她也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带男朋友回来,可每次都是以不了了之告终。后来,我才知道,她压根就没有过真正的男朋友。
所以,当晚上门前出现了森,这个陌生而英俊的男人,让我措手不及。我才知道,这次,她来真的。
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愣在那里。
韩琪说,森,这就是素。然后对我说,素,这是森,以前你工作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楼层上的。还记得吗?
我忙不迭地象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再点头。只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不起我曾见过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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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