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澎湃的瑞典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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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3-07 18:21:04
在我们眼里,欧洲人似乎都是喝咖啡的,然而说到瑞典,似乎又和欧洲有所不同。当然,瑞典是欧洲的一部分,可是他们自己似乎对此认同度也十分有限,如果他们要去法国度假,他们很可能会说:“再见啦,我要去欧洲玩一个礼拜。”
瑞典人喝的咖啡浓烈的吓人——这不仅对于不习惯这种饮料的中国人,而且对于其他的北欧以外的其他西方人也是这样。一包500克左右的咖啡,要我喝得半年功夫,但他们只需要三次——把喝不惯的人苦得只打哆嗦。这显然是和北欧的气候有关的,一年中8个月左右每天的日照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这还指的是瑞典南部人口比较密集的斯德哥尔摩省,如果到了北部著名的拉普兰地区,从10月底开始,基本上就是漫无边际的长夜了,一直要等到次年的四五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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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的极夜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是很浪漫的事情。我记得小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某个童话,讲的大约是在北欧有一个残暴的雪神,将用他无与伦比的力量将大地冰封为永久的黑夜,除非有一位美丽善良的姑娘能够融化他冷酷的心。故事当然是某部落首领的三个美丽的女儿轮番献身,最终最美丽、最善良的小女儿获得了成功。这本身只是一个故事,但在那些有点好莱坞情节的人——比如我——的想象中,很可能我们的雪神就成了感情受挫的帅哥,冰冷的长夜成了男女主人公在壁炉旁边互诉衷肠的最佳背景——反正外面冷的恨,我们不如就呆在家里谈谈恋爱吧。
这样的极夜当然是浪漫的,但条件是你有大房子,有帅哥(对于男性来说就得有美女),有壁炉,当然壁炉里得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否则,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每天早上11点钟的时候,太阳才出来,你刚刚觉得有一点精神开始新的一天的时候,趁你还没有注意,它又落下去了,从下午三点开始,又进入了黑夜。在这样的条件下工作和学习,必须得用够浓的咖啡保持精神,好让自己知道现在还是白天,而不是应该坐在壁炉前谈情说爱的时间。
在瑞典的超市里,往往是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卖咖啡的货架,码得令人感觉高处不胜寒。咖啡是清一色真空包装,被紧紧地挤压成长方形,跟成年小伙的巴掌差不多大小,如果不是一包只有450到500克左右,真的和板砖不无二致——除了比板砖短一些也轻一些。主要的牌子大约有七八种之多,我对咖啡的牌子所知有限,“主要”的意思就是它们构成这面令人高处不胜寒的咖啡墙的主要花色。瑞典人买东西很有意思,同样的咖啡,买一包一个价钱,三包一个价钱,五包又是一个价钱,但如果你不同的种类各拿一包,漂亮的收银小姐就会常常犯难,因为她不知道是每一种都按买三包的价钱算还是各按一包的价钱算。不过据说她们这时总是会征求你的意见,那就是说,如果你认为应该用三包的价钱算,她是不会反对的。多么善良的人啊。
把最便宜的价格标的最醒目,这是商家促销的基本道理,可是也只有在促销的时候会这样做。然而瑞典人的咖啡,却一年到头总是五包的价钱在那里招摇,你只有仔细找,才能在价格牌的左下角找到一行小字,告诉你单买一包是多少钱。这是毫不奇怪的,因为我很少见到瑞典人会买五包以下的,如果他们买的话。
咖啡货架旁边一般是形形色色的滤纸,依过滤度、大小不同分为不同的种类。最贵的一种样子和其他都不同,不是那种撑开呈锥形扇形片,而是一朵大纸花,侧面许多层褶,还有一个专门的底面。这样的滤纸刚好能放进大号的咖啡壶里。说到咖啡壶,我觉得有这样一个工具实在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它有一根管子接着自来水,你想喝咖啡的时候,只需要把滤纸放进去,他就会自己进水,加热,过滤,你只要选择杯数,然后等着就行了。
如果家里人口并不多,这样的咖啡机或许就显得奢侈。那么可以选择的就有那种可以放在书桌上的小咖啡机,原理都一样,只是你需要自己拿着开水往里倒。更加简单的方法是花上大约三四十克朗买一个塑料的咖啡过滤器——其实就是一个漏斗,瑞典的消费很高——把它支在你的杯子上,然后扑上滤纸,放上咖啡,自己往里倒水,要等着先倒下去的水渗的差不多;这样倒倒停停,只到有了满满一杯。这种方法听起来土,却还算是饶有情趣的,我的邻居,一位叫丹尼尔的瑞典小伙子,就是这种办法的忠实拥护者。
丹尼尔是个学美术的学生,我曾经很偶然的看到了他的画,油彩很重,里面的人物看来很忧愁,这方面有些哥雅的风格。还有一点,他的所有的画里都没有女性,无论是小姑娘或老太太。我不懂画,不过我懂得搞艺术的人生活习惯总和常人不同;极夜刚刚到来的时候,我很不习惯,每天晨昏颠倒:于是就总是看见他在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和女朋友在厨房里用上述方法摆弄咖啡,完全不管喝完了以后还睡得着睡不着。他们把厨房里能找到的杯子排在一处,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弄,很认真很享受的样子,弄完了用托盘端回房间里去。我曾经很好奇的请教过他为什么不用现成的咖啡机,他竟然说他不会用,而且竟然也完全不想知道怎么用。他煮咖啡——准确地说应该叫冲咖啡——的要领中,最紧要的是不能水一开立刻就立刻往里倒,要灯它凉到大约九成热时才好,因为这样不会是咖啡的香味过分丧失。有一段时间,我怀着极大的热情如法炮制了若干回,可实在是觉察不到什么区别,于是又乐颠颠的回归到用咖啡机的大军中去了。也算过了把艺术家瘾。
咖啡的牌子中,似乎一种叫做“GEVALIA”、红色包装的咖啡最有市场,俨然软饮料中的可口可乐,大街小巷的自动贩卖机里,清一色的红。还有一种是金色包装的,正中印着一位看起来与俾斯麦颇为神似的老人的头像,牌子叫做“Linqvist”,音译过来基本上可以写作“林奎斯特”,大约是老人家的姓氏。这一种要比其他咖啡——包括GEVALIA——都要贵一些,丹尼尔就只喝这一种,他说是因为这种味道最浓。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踏实,也解释了其价钱与众不同的原因;因为这实在比“香醇”或“纯正”容易理解的多。这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标榜所谓精工秘制和独家风味,而对于我们这些花钱消费的人,恐怕还是浓淡靠的住吧。
讲到咖啡,应该提到牛奶。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不放牛奶和糖成了某种品位和人群的标志,好像英文中有个词翻译过来叫做“黑咖啡”的,一段时间曾经被用得汹涌泛滥,宛如80年代粘腻的台湾电视剧一般,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出于这种个人原因,我宁愿放弃这个现成的词汇,还是麻烦一些,叫做“什么都不加的咖啡”吧。对于这种咖啡,我有一段时间非常不屑——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不加糖也便罢了,不加牛奶的咖啡根本就不能喝,太苦。然而在瑞典,随着对这种西方饮料的慢慢习惯,我逐渐地改变了想法。在这里,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我个人的看法是在国内处于大宗的速溶咖啡不放牛奶确实很难下咽,但煮出来的咖啡是不一样的,只要别弄得太浓,咖啡本身的香味完全不具有令人不适的特性,很容易被接受。于是我的曾经不屑就变得没有缘由了——有哪个喜欢标榜品位的人群会去讨论速溶咖啡加不加牛奶的问题呢。
回到牛奶。听说法国人对瑞典人买卖牛奶的方式非常不屑。至于我,我再也不敢随便不屑了,但我得承认这种方式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他们的牛奶按照脂肪含量的多少,分成了若干种,具体的数字我记不清,反正是一样的包装盒采用不一样的颜色,最低是黄色的,好像是6.5%,然后是蓝色和绿色,最后是红色,也就是全脂牛奶,价钱也是依脂肪含量上升,除了蓝色和绿色的价格一样。这似乎也是和国内不同的,国内只是分成全脂和脱脂的两种,并且显然后者更贵。
法国人不屑的理由是牛奶就是牛奶,分的种类再多也不会变成黄油;而瑞典人却仍乐此不疲的按照这一套分类去选购,买红的就老买红的,黄的就老是黄的。不过客观情况是,黄色的总是最后卖完,不得已要在将近保质期的时候打折;而我见到的,也确实是红色的最受欢迎。就算是立志要减肥的女孩子,也很难坚持喝黄色的,尤其是像西方人这样大量消费牛奶;因为这种牛奶已经基本丧失牛奶的味道了,尝起来像带着奶腥味的白水。而如果是要加入咖啡中的牛奶,显然是红色的最佳——只有全脂牛奶的充分香滑才能最好地柔化咖啡中的苦味,特别是那种苦的让人哆嗦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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