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裙子的男人 从厨房围裙到苏格兰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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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4-15 12:08:05
男人的习惯装束从长衫到中山装、从西装到各种休闲服,标志的年代、功能、场合都各自不同,但都还算得上正常。只要不过于出格,人们对一个男子的仪容是不会多加过问的,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其实是英雄无所谓相貌,才能第一而已。不过,一个男人倘若敢于穿出点匪夷所思的东西,那就有得好看了。记得是1997年初,作家龙应台女士在《文汇报》上忽然发表了一篇文章,叫做《啊!上海男人》,文中略有些影射上海男人穿戴围裙的样子,居然引出不少上海男人对女作家的笔仗,很没有海派男人怜香惜玉的风度。不过,5年过去了,上海的新天地居然连穿裙子的男人都出现了,时尚的变迁终于显出了时代的可喜,上海男人也许从此就更国际化了。
【城市过客·曹桦】休 闲 居 编 辑
曹桦是我们这个城市的过客,可他匆忙的来去之间,停留的都是最时尚的场所。他是中国第一位获得认证的威士忌品牌大使,在苏格兰接受过严格的培训,曹桦学到的酒经验,即使在欧洲,也是师徒口耳相传,决不外流的。
围裙男人·弄堂生活
若干年前,美丽的龙应台女士来到上海。在阅尽上海的风光民情之后,见多识广、几乎游遍世界的龙女士居然发出惊呼:“我以为这世界上能让我真正惊讶的事情大概已经没有了,直到我认识了上海男人!”
原来,在龙女士眼里,上海男人是一个世界稀有的品种,他们竟然如此可爱:可以买菜烧饭拖地而不觉得自己低下;可以洗女人的衣服而不觉得自己卑贱;可以轻声细语地和女人说话而不觉得自己少了男子气概;可以让女人逞强而不觉得自己懦弱;可以欣赏妻子成功而不觉得自己就是失败……经过龙女士的这一番讴歌,上海男人不仅行俏中国,甚至连素来温柔谦恭、以礼让大丈夫为荣的日本小女子也动了芳心,觉得只有嫁入上海才算是人生如意婚姻圆满。
算不到的是,当年萧关鸿先生把龙女士这一篇直抒胸臆的《啊!上海男人》刊登在《文汇报》上,居然引起了一干上海男人对龙女士的攻击,觉得上海男人并不“小”,相反绝对是顶天立地的,一时间纷纷打起笔仗来了。上海男人这下子显得反应过激了,让人不由不怀疑他们的心虚。的确如此,一方面上海男人是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男女平等的积极景象,另一方面,这些几乎称得上是“土特产”的围裙男人,还真是在上海的弄堂生活里闹出了不少笑话。
龙女士特别惊讶于上海男人一清早在弄堂里倒马桶这件事,对此她几乎觉得感动,其程度应该不亚于后来人们看见天皇巨星王菲小姐在北京胡同里表现出同样的贤惠时感到的唏嘘。不过,身为男人,每天上班时都要在进单位之前逛一下小菜场,在摊头与摊头之间穿梭,小心翼翼地讨价还价并为毫厘之胜而洋洋得意时,多少还是让人感到些许遗憾的。
如此大环境底下的上海男人,当然是习惯了穿围裙的。虽然,早几年的围裙和现在并不一样,大多还是半截的,裙边还微打着荷叶褶,猛一看还真像是套了一条温柔小裙子。不过,在窗明几净的厨房里,戴着洁净的围裙烹调美食的“围裙”男人还是令人可敬可爱的,只是,一旦把围裙穿到弄堂里,神气十足地走来走去,这副尊容恐怕就不太好看了。最可恨的是,邻里发生吵架,围裙男人在厨房里听见了,一点宽容心没有,却拎着烟火气十足的铲勺就跑出去,一起帮着唾沫横飞,那可就真成了呜呼哀哉的上海小男人了。不过,不知道究竟是居住环境过于狭小呢,还是上海男人天生就有一副细腻不肯吃亏的心思,在弄堂生活里,这种情形居然越来越多了,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围裙男人本来是上海小姐的骄傲,他们在厨房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换下围裙,戴上领带之后,他们也会衣冠楚楚地出入厅堂。甚至,围裙男人在宴席上谈笑风生,津津有味地聊起某道菜式的做法,让人感到他们的人情味。但如果围裙男人变质到斤斤计较,连心眼也就宽阔似厨房时,倒是有必要考虑让围裙男人OUT了。
去年,龙应台女士应邀在上海图书馆演讲,又有人问及龙女士对上海男人的看法。龙女士却表示了和从前一样的惊讶,她不明白为什么上海男人会这么愤怒,因为,她写文章的本意却是赞扬上海男人的,觉得他们远胜于她在欧洲见到的绅士。只能说,龙女士对上海的了解还不是很立体,她看见了弄堂的温情,却没有看见弄堂的逼仄,作为新好男人的上海男人读了龙女士的文章,心底深处瘙痒了一下,于是神经过敏起来了。其实,上海男人倒是应该把龙女士的文章照单全收,继续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围裙男人———体贴、细腻,令上海小姐容光焕发、也死心塌地的那种。
苏格兰裙·新天地
上海男人天长地久地做着围裙男人,本来在我城倒也是一桩颇为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不是龙女士的过客眼光,也压根不会生出这样一场关于上海男人的理论。过客,似乎总在有意无意间改变着我城时尚生活的进程。
格兰菲迪据说是世界上最好的纯麦芽威士忌,这种在高寒的高原上酿制出来的美酒,总是散发出古老、清高、贵族的格调。所以,当它的品酒大使曹桦来到上海新天地的时候,的确是令人眼睛一亮的。曹桦是浓眉型的北方男人,却很斯文地架着一副细边眼镜,他的打扮很是与众不同:首先是一丝不苟,白净的衬衣上整齐地戴着黑色的领结,其次也是最出奇的是他穿着一条苏格兰的裙子,深红绿色的格纹细腻沉静,裙子上的皮腰包沉甸甸的,还镶着一圈古雅的金属雕花。那天,曹桦在新天地的CHE餐馆调酒,CHE的3楼是个情调分外厚重的地方,不大的空间里错落地放置着式样各异的榻椅,穿着一般的人走在里面真会显得轻飘飘的,可曹桦却和环境很配,他的那种穿着,就像一幅画融进了酒吧里。
身为“酒使”,曹桦显得很感性。对曹桦来说,喝酒是一种想象,是感官对色、香、味的充分体验。他非常善于传达酒的丰富层次,常鼓励人要把喝到的、闻到的用语言形容出来。从曹桦的专用词汇来看,比如蜂蜜味、烟熏味、麦味、泥炭味、草香味,他还是自然派的男人,一副很享受生活的样子。
曹桦在上海,是匆匆地来,也是匆匆地去。但这个大胆地穿着苏格兰裙子的城市过客,无疑也给了上海男人另一种想象和方向,厨房里的围裙男人,应该可以自如地转化为厅堂里的格裙绅士的。无论是男人穿围裙,还是穿苏格兰裙子,都是超乎传统的破格举动。但是,围裙穿得坦荡,格裙穿得自如,上海男人的风度就真正有了。像曹桦那样,穿起异域的裙子,一边饮用美酒,一边在新天地里照顾着同样对高品质酒感兴趣的上海小姐,做酒文化交流的使节,上海男人,这个“厅堂”就上得比较国际了。或者,我们的龙女士,届时又可以发表一篇关于上海男人的新见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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