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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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4-21 19:06:39
透过雨帘,那天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夏能深深的感到当时的痛,紧张与激动和因害怕而牢牢拽着瞻的衣角的那种感觉。是那天的急雨,打湿了走廊上的地,是突如起其来的碰撞,他俩相识了。夏的脚被扭伤了,可得到了她曾盼着的那一刻。瞻,他或许是出于一个人的责任毫不犹豫地送夏去了医务室。的确,夏和他靠得很近,这种感觉两人都觉得怪怪的。是么,常常是在放学的时候,远远地看着瞻与一大群由于繁重的学习而不得不忙忙碌碌走着的高三学生们同行,夏对于这个比她大两届的学生,早已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期盼——一种能见到他的期盼。那天,他那扶着她的大手,让她不禁产生种安全感,一步步地小心走着,心中翻腾着浪花,不由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雨密得像覆着层薄纱,五点后的教学大楼里,高一高二的同学几乎都走了,站在走廊的拐角处,能望见惟独高三教室的灯还亮着,那个被称为“禁区”的地方没有一点儿声音,耳边除了这雨声,仅有音乐班急风骤雨般的琴声……休 闲 居 编辑
同样是一个雨天,冷灰色的调子笼罩下的校园,在经历了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后,零零落落地有人带着火红色的篮球奔跑在校园的篮球场上。夏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一队队奋战着的校友,与其说他们是在运动,还不如说这是种发泄,积水溅湿了衣服,虽然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那湿滑的地滑倒,擦破了皮,流了血,可还是为争个输赢而一次又一次的反击,篮球在这些人手里跳跃,一次又一次地传球,投球,灌篮,一次又一次地转身,防守,反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火红色的篮球在冷色的衬托下落在地上,连续弹了几下后滚向了远处……
“夏,我有事要告诉你呢!”是莲的声音,她显得异常快乐。“是么?”还没等夏反应,她一把拉住她的手,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操场一角。
“嗨,干嘛?跑这么急?”夏气喘嘘嘘的,眨巴着那双大大的疑惑不解的眼睛问道。莲羞羞地从身后拿出封折叠仔细的信,给夏。“这是什么呀?”她带着好奇拆开了信。“哇,是哪位‘绅士’写给你的呀?看来他对于你可不一般呀?”“嗯,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是……是……”“是谁呀,好啦,对朋友还神神密密的?”“是……是瞻。”莲的脸红得像个苹果。“瞻?”夏有点不信,她嘴里重复着这个字。“就是高三的那个瞻呀!你这家伙,真是好心没好报,人家前些天还把你送去医务室的!”这样的肯定让夏觉得宛如被全身浇了凉水,心里一阵颤动。但她还是装着若无其事,为莲高兴似的听她说。“哎,你说,他这个被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所追求的cool boy怎么会喜欢我呢?而且他还是全校数一数二的top student……哎呀,我简直像在做梦!”她傻得可爱,拉起夏的手,打打自己的脸,“傻瓜!这真是真的呀!”她自言自语了起来,“夏,我好高兴呀!”夏只是微微地笑着,想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说话嘛!”莲拿出了女孩子特有的撒娇脾气,不停地摇着夏的手,“我该怎么办呢?将如何对他开口?说:‘接到你的信很高兴’。……他会怎么说呢?说:‘莲,其实……’……什么嘛,或许,他并不喜欢我这么说,夏~,夏~,你说呢?”她天真的眼睛充满喜悦地望着夏,盼着能得到回答似的。“我怎么知道?况且与他的一次偶然的相识,对他还不是非常的了解嘛!不过”她振了振精神,认真地正视着莲:“希望你们有一段纯真的友情。”莲一把抱住夏,激动地吐露着她发自内心的话:“谢谢你,夏,我真为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而快乐!”
真不知何时下的雨,像夏的泪一般断断续续地掉了下来……
她从没这么哭过——一个人躲在宿舍里,毫无顾虑地放声大哭了一场。但当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时却又觉得自己好傻。她太单纯了。
傍晚的校园,楼房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夏独自一人在那幢陈旧的老校舍前踱步。那儿已经不开课了,没人在那儿进出,也不允许进入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因为听说那儿曾是高三学生封闭式学习的地方,也因为在那儿开课的几年,几乎每年都有学生死在楼里,很可怕的,就连校长也觉得那里面有鬼。可昨天,听说一个名叫风的高三学生从那楼的六楼跳了下来,他的死,惊动了全校。一个白天,校里都议论得沸沸扬扬的,这种似多见,却希奇的事,让夏感受到一阵阴冷,和一种对高三的弥茫。
瞻那高大的身影常在中午空闲的时候出现在夏的视线中,夏还能感到对他的在乎,激动仍不停地在她血管中涌起。然而她克制,淡淡的一句“你好”,相互走了过去。
被老师找过问话的滋味,恐怕人人都有,夏也遭受了,瞻的事。一张满纸“夏”的纸,被拽得很皱。瞻的班主任在路上遇上夏,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这给了她。说是要夏别在高三最紧要关头影响瞻的学习。“我想,上回高三的风跳楼的事,你还记得吧!”说完,她走了。的确,对于一个全校数一数二的高才生而言,考重点大学是瞻的目标,他几乎是为此而努力了三年,如今离这一步,仅两个月之遥远,不能落空的!但是,夏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影响别人的学习!她根本弄不懂,瞻到底按了什么心?怎么在写给莲一封信之后,又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同时站在一边的莲也奇怪着……她好怕这朋友一场的会演出一个悲剧……
故事又在雨中开始。瞻的班级里虽是离不开忙高考的紧张气氛,可一些女生们却总是为班里优等生的“题外故事”而喜欢议论上半天,特别是像瞻这样的帅哥。他又收到信了,看了看,便放在了一边。当同桌NICK看见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被随便拿起的字迹端正的信不是别人,而是她暗暗喜欢着的莲写的,可,对象是瞻!“关于上次的那封信……”NICK欲言又止。“什么?”瞻看了看NICK手中的信,顿时明白了朋友的意思,“你说那封信吗?……”“你给她了吗?”NICK有些激动地问。那种气势,不禁让瞻大颤,“别那么认真好么!怪可怕的。”NICK坐下了,但还是气势冲冲的样子,“NICK我是说送到了她们班,不巧没碰上她,只得让同班生代送了。”“真的?”NICK像孩子似的将信将疑地问。“亏你说得出来,都几年的朋友了!”他拍着NICK的肩,一副哥们儿友好的样子。“怎样?打场“水球”如何?二班的号称“流川枫”的不想与咱们比一场吗?”“Let’s go!”
雨中篮球的刺激引来了一大群“疯狂女球迷”,或许在这个时候,她们才会顾不得自己形象地放声大叫,也只有在这时候,她们才会大胆地呼唤“崇拜者”的名字。一如既往,夏和莲也站在这人群中,她们也一个劲地喊着加油。莲在最近的几天里对夏没有以往的热情了,今天同时站在大雨茫茫的篮球场上,只是两个篮球迷的一次偶然相遇罢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似有似无地在夏心里感受到。她默默地看着莲,她使着自己最大的嗓门一个劲儿地叫着瞻的名字……NICK在迷雾般的雨帘中早望见了站在最前的莲,因而,一种兴奋无形地推动着他勇往直前。然而,他的耳朵在当时唰唰的雨声中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莲叫着“NICK”的音频在他鼓膜的振颤。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失落……“好球!”瞻的空中大灌篮遭到一阵充满崇拜的尖叫,桔红色的皮球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潭水花后蹦跳着向远处滚去。“同学,帮忙捡一捡好吗?”瞻喊着朝那边走去,可出现在眼前的是夏,她一身洁白的长裙,微微淋湿,隐隐约约地看得出她的身体,她拿着火红色的篮球慢慢直起的样子的确动人。短暂的对视……“谢谢。”瞻接过球,风一般地跑向了篮球场……
瞻的精彩扣篮拿下了比赛胜负的关键分,又是一阵阵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喝彩”……雨势仍旧那么大,不觉中,有伞为瞻挡雨。“谢谢。”“不用。”是个陌生的女声。当瞻注意到她时,她说:“你就叫我莲好啦!我是高一的。嗯……你的球打得很漂亮!”她主动地把最基本的见面语快速地说了一遍,心里等着瞻的惊奇的回答。有伞为他挡雨倒是件好事,或许,莲的样子并没引起他多大的注意,“是么?”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呃……莲,这个名字听起来挺熟!”他说。莲不出声,在她的想法中,瞻完全是在开玩笑,有人说,幽默代表着一个人的智慧,她反倒越来越喜欢瞻了,含羞地笑着。“夏!等等……”还没等莲反应,瞻早追上了独自走在校园小径上的夏。“瞻!”她又惊又喜……
那天,很晚,很静,除雨声,只有他俩听得见彼此的对白。后来,伞坏了,操场上也就剩了这两个淋雨的人。夏忘不了,忘不了瞻鼓起勇气握她手的情形。虽然是凉凉的,湿湿的,但她并没拒绝,依旧牢牢地与他的握着……
NICK说,瞻和夏的事,他无意中都明白了,自己错怪了朋友。之后,他写了信,和那次一样,不过这回他可是自己送去的。莲也明白了,想起这些天对夏的冷淡,和那次将满载着瞻的日记本愤愤给夏的样子,她不禁感到羞愧。
六月了,树啊,草啊,绿满了校园,不知名的花点缀着,无论颜色还是味道。高三总与紧张为伴,填志愿的事把他们弄得神精兮兮。听说有个男生为逼一个女生填同样的志愿差点又闹出震惊全校的事。老师们又把它当作反对早恋的依据搬上演讲台大大发了一通演说。瞻说这完全没必要,关键是如何处理早恋与学习之间的关系了。的确,夏想起了她姐姐,考大学的那年她自信地填了北大,是为了那个“相约北大“的誓言,奋斗了整整一年,一是为自己,二是因为曾与一个比她大一届的男生许下过诺言!“瞻,你打算考那个大学?”夏忙问。“医大!”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这天晚上,他父亲来了个电话,瞻虽然很踌躇,然而,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件事,父亲已经与他说过多次,总受到他的反对。毕竟母亲在奥地利,父亲说,这次去,只是作为出国探亲,但他很清楚,这一走,恐怕不知是何时才能回来的。一次父母通电话的时候,从父亲的语气中早听出有要瞻去那儿学习的意思,可他多无奈,因为他没理由留下!护照办下来了,但他还是没告诉任何人,仍旧一天天地来学习。“瞻”是父亲打来的电话,“后天的机票……”……瞻对NICK说了,气氛很沉闷。“看来,我们无法实现‘哥们誓言了’。”NICK丧气地说。“只是探亲,别在意,说不定明年的春季考后,咱们还是能实现誓言的!”瞻还是忍着内心的失落,和平常一样打打NICK的肩。
他,不知如何向夏开口。他想不说,就这样悄悄地离开,可那种行为像是一种欺骗。他想让NICK带言,在他走的那天告诉她,但又觉得自己好不像个男子汉。或是写封信寄给她……他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走的前一天晚上,瞻一夜没睡,他数不清夏的那双眼睛中包含着多少内容。那双眼睛,始终那样纯洁得望着他。他只是说是去探亲。看得出其实夏并不快乐,虽然她说奥地利是个很美的地方,是个另她向往的地方。她微笑着为瞻能有这样的机会而高兴,然而,却又那么勉强,似乎这是他们所见的最后一面……
虹桥机场的候机室中,父亲由于工作没来送他,好在有结了两年的哥们儿NICK送行。离飞机起飞还有20分钟,窗外又隐隐约约地下起了小雨,步入机场的一瞬,他看见了夏。他多想就这么不走了,然而,“乘坐15;30分上海飞往维也纳航班的乘客现在可以登机了……”“再见,我相信咱们会实现诺言!”这是夏对瞻说的最后一句话。“嗯!”他们伸出了双手,明快地击了下。“By-by!”……
瞻走了,头也不回地步入了机场……夏远远望着起飞的飞机,然而,她还是忍不住眼中翻腾了好久的泪……瞻放弃了考大学,而远去奥地利,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
雨,它仍旧不停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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