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者的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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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3-11-23 18:04:40
这是一个来自异国的犯罪心理故事。 在德国北部小城策勒,78岁的汉斯,乌里希老人满脸忧郁地呆坐在空荡荡的家中,他的儿子不久前刚刚在汉堡的监狱中自杀身亡,如今,老人已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有孤独和痛苦在陪伴着他……
休 闲 居 编 辑
在距这个北德小城不到40公里处,有一个名叫威尔斯特的小镇,克劳斯·彼得和玛尔嘉夫妇就住在这里,而当他们得知乌斯曼在狱中自杀身亡的消息后,也大为震惊。这对老夫妇非常憎恨这个夺去他们心爱的女儿生命的凶手,但是,当凶手在服刑18年后突然自杀之时,震惊之余却无法抚去他们心中失去女儿的痛苦。1980年11月的一天,年仅19岁的苏珊娜意外地被她的男友乌斯曼杀害,当时她是被乌斯曼残忍地勒死在自己家中。
德国警方很快破案并逮捕了凶手乌斯曼。翌年5月,乌斯曼因杀人罪被德国地方法院判处终身监禁。
实际上,与所有的恋情一样,乌斯曼和苏姗娜的爱情起初也很幸福。当时,刚满17岁的苏姗娜从一个商业高中毕业,一个偶然的机会,她与乌斯曼一见钟情,苏姗娜是一位天真活泼的姑娘,又是一个非常向往自由的女孩,结识乌斯曼以后,她离开了威尔斯特,来到了乌斯曼居住的埃姆霍恩上大学。
就这祥他们过了两年,有一天,苏姗娜心事不宁地对她的父母说,她准备和乌斯曼断绝关系,听到此话,她的父母非常高兴。但他们却忽视了女儿脸上忧郁的神情,他们更未想到,此刻苏姗娜已陷入又一场感情纠葛:不知何时她又喜欢上另一位小伙子,而且想嫁给他,但她现在仍与乌斯曼保持着恋爱关系,苏姗娜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和乌斯曼分手为好。
但乌斯曼却全然不知,当苏姗娜向他表明了这一意愿后,对乌斯曼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他竭力劝说苏姗娜回心转意,但苏姗娜并未动心,感到失望的乌斯曼开始酗酒、吸毒,想以此来麻醉自己的痛苦。尽管如此,乌斯曼并未死心,他几乎天天守候在苏姗娜家门口,希望能见到她,求苏姗娜再给他一次机会。(点评:失恋是人生最苦涩的酒,只要他挨到酒精便能度过难关,可惜,苏姗娜不懂这点,她不再约他,事情或许能平息。)
如此苦等,或许打动了苏姗娜的心,她决定见他一面,向他讲清楚,要他别再这样苦苦哀求。然而,当满心欢喜并寄于最后一线希望的乌斯曼见到苏姗娜后,得到的回答则使他完全绝望了。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违背人们的意愿,希望越大,受到的打击也更大。尽管乌斯曼苦言相求,但却丝毫未能打动苏姗娜的心,她已决定如此,但苏姗娜绝未想到此时的乌斯曼已由绝望而丧失了理智。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苏姗娜家的邻居发现的。当时邻居听见苏姗娜声嘶力竭地叫喊声:“乌斯曼,你住手,放开我!“后来,一切都悄无声息了。
等待乌斯曼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和监禁,而这一惨案的受害者还有他们双方的父母和家人,他们在此后漫长的岁月中受尽了煎熬和磨难。
彼德夫妇两人深深地爱着自己的独生女儿,苏姗娜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然而突如其来的惨祸,对两位老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们终日以泪洗面,切齿痛恨夺去女儿生命的罪人,他们认为法庭判决太轻,应判罪犯死刑,以解心头冤恨。
而乌斯曼的父母和家人则认为法院判决过量,他们甚至向法院提出上诉,要求法院为其儿子减刑,他们的审诉理由是,苏姗娜曾对乌斯曼进行过侮辱和诽谤,他是在羞辱难当和完全绝望的情况下犯罪的,而且乌斯曼当时的精神已处于混乱和失控状态,但法院对这些因素却未充分考虑。(点评:受害者与受刑者心理总有两极分化现象。)
乌斯曼的父母为其减刑东奔西走,可乌斯曼在狱中却一天也无法忍受,他也是父母的独生子,从小到大都一帆风顺地在父母的呵呼下长大,他怎能受得了如此之苦,万般无奈下,他一再要求父母为他解脱,从他人狱的第一天起,他就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欲望:逃出去!他在写给父母的信中表示“越快越好!“
乌斯曼每天都在考虑着如何能逃出去,如何越窗而逃,想像着父亲开车正在大墙外面等他,他绞尽脑汁策划着出逃方案,而且考虑了逃跑失败后的对策,后来,他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详细地写信告诉了父亲。
老两口日夜寝食不安,他们也想尽力帮儿子出逃,但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可能的,这所监狱的看管非常严格,任何出逃计划都是不可能的,因此,乌斯曼不得已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但他并没有死心,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守对他的看管会渐渐放松的,或许以后会有机会。
在冷清阴暗的牢房中,颓丧麻木的乌斯曼能想什么呢?虽然当时是他亲手勒死了苏姗娜,可苏姗娜毕竟是他心爱的人,但事与愿违,由爱生根,正是由于苏姗娜突然背叛了自己的感情,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而乌斯曼却一直怀念着苏姗娜,并深深地责备自己的罪行,这使他的情绪极度低落,整日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狱中的犯人们总是听到乌斯曼悔恨交加的念叨和叹息,晚上他还常说梦话或从恶梦中惊醒,而且他常在睡梦中与死去的苏姗娜对话,他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我没有杀苏姗娜该多好啊!“(点评:狱中单一刻板的生活使他脱不去对以往的回忆,监狱生活多么需要充实而有生机啊。)
此时,乌斯曼也为自己给苏姗娜的父母带来的痛苦感到极大的愧疚,因为他也知道苏姗娜是两位老人的命根子,他甚至试图向苏姗娜的父母表述自己的心情,想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有一天,乌斯曼在狱中接通了苏姗娜父母家的电话,是苏姗娜的母亲接的电话,当老太太听到是乌斯曼从监狱中打来的电话时,她简直要发疯了。她像触电似的扔掉电话机,尖声大叫起来,接着放声大哭,老头子赶快叫来了医生才算渐渐稳定了她的情绪。
由于失去女儿的巨大打击,玛尔喜夫人无法再安心工作的操持家务。过度的伤心和忧郁,使她病倒在床,医生认为她应立即做手术,而老头子也因女儿的惨死悲伤不已,痛苦和愤恨使他心力交瘁,此刻,他还悔恨自己当时不该对女儿干涉太多,以致使苏姗娜早早离家出走,终于酿成如此悲剧,老人因此患上了胃病,接着又生了胆结石,生活遇到了很大困难。
而乌斯曼的父母此时也同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们唯一的儿子还很年轻,但却犯了死罪被投进监狱,老人多年的希翼和往日生活的乐趣荡然逝去。由于受此打击,乌斯曼的父亲辞去了工作,闭门谢客,甚至断绝了与亲朋好友们的来往,乌斯曼的母亲早就身体不佳,又遭如此打击,终日以泪洗面,她积忧成疾,竟致罹患上严重的心脏病。(点评:一人犯罪,给多少人造成终生的悲剧!)
时光流逝,1990年初,在狱中苦苦熬过了漫长的9年之后,乌斯曼终于得到了寻求自由的机会,这些年他在狱中也一直表现良好,他甚至成为这所监狱的犯人代表,他常常组织狱中犯人进行各种活动,此外,他还在狱中学会了制鞋等手艺,还获得了电脑培训的合格证书。由于他的良好表现,他获得了减刑,因为在狱中关押的时间已有多年,狱警对他的看管也就放松多了。
当他父亲来信说母亲病危时,乌斯曼终于获准回家探视母亲,监狱派人与乌斯曼一同前往。回家后,乌斯曼避开狱警悄声对父亲说,给他带一些钱,并准备一辆自行车,飞一般地直奔火车站而去,然后登上了开往科隆的列车,到达科隆后,乌斯曼又乘上了一辆去慕尼黑的大客车,抵达那里时已近黄昏,他又马不停蹄地转道巴黎的快速列车,在车上,紧张和兴奋令他激动不已,在度过了狱中黑暗的9年之后,今天他又重见天日了,他也一直想去巴黎。
几天后,德国北部小城策勒乌里希老人家中的电话铃响了,电话里传来他儿子乌斯曼激动的声音:“爸爸,我现在巴黎,我终于自由了!“身上的钱已花完了,既无身份证,也没有住所,真是举目无亲,但逃出牢笼的乌斯曼却在巴黎度过了几天自由的生活,多少会讲一点法语,此刻也帮了他的大忙,他以往也热衷于与人交往,多年的狱中生活并未使他丢掉这一嗜好,他很快在巴黎结识了新朋友,有人为他在巴黎找到了一处住所,在那些天里,乌斯曼四处打工挣钱,在酒吧干活,在市场上为别人扛大件,只要能挣钱,他什么都干。
在巴黎的几个月里,他既兴奋又紧张,他终于重新获得自由,这实在令他太激动了,然而当他偶然看到街头巡逻的警察时,他就赶快躲避,有时他感到紧张和恐惧无法控制时,他就干脆拔腿跑掉。
后来,乌斯曼通过朋友搞到了一个临时身份证,此后,乌斯曼即化名为奥维尔·特纳多,此时,乌斯曼突然获悉他母亲心脏病突发病故,这使他极度悲伤,但他又不能回家安葬母亲,因为警察随时都会逮捕他的。又过了一段时间,乌斯曼在情绪缓解了一些,此时他又认识了一位名叫艾丽雅的女助理医师,但生活在巴黎的艾丽雅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因为她的家庭是阿尔及利亚移民,所以多受歧视和磨难,他们或许是同命相怜吧,不久,他们就成了恋人。
相处时间长了,艾丽雅发现乌斯曼总像是有什么心事,当她问起他有何心事时,他却欲言又止。此时艾丽雅深深地爱着乌斯曼,见他为难也就不再追问了。他们两人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圣蒂安住下,开始了艰难的生活。
乌斯曼出逃已经几年光景,而德国警方一直没有停止对他的搜捕行动。但终无结果。在法国这块悠闲的土地上,出逃近5年的乌斯曼终于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找到了些许安全的感觉,他在当地又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并在城里的一所学校找到了一个教授德语的工作。
以前乌斯曼有一些商业方面的经验,他又在一家食品公司谋得一个临时翻译的差事,由于这家公司的主要客户都在德国,因此,乌斯曼经常随公司人员去德国各地洽谈生意,或许是乌斯曼此时忽略了德国警方对他的注意,他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逃犯,他父母家中的电话也被装上了窃听线路,并且警方审讯识破他的父亲时,老乌里希总是矢口否认知晓详情,但实际上,老头经常开着汽车悄悄去法国探视儿子,他对儿子现在的情况感到满意,对儿子又有了新的女友更感到高兴,他甚至希望他们能为他生个孙子。
1994年圣诞节期间,老乌里希再次独自驾车去法国南部小城看望儿子,就在老头刚一离开家,早已在此监视的德国警方人员即刻搜查了老头的住所,尽管未能获知乌斯曼在法国的住址,但却查获了乌斯曼在法国各地拍摄的许多照片,于是,警方根据照片上的提示,通告法国警方,但一直未有结果。在苦苦搜寻多时以后,德国警方准备暂时放弃行动,就在此时,警方在照片上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一名法国警察忽然想起:“照片上的汽车只有法国南部小城圣蒂安才会有!“警察立即赶往圣蒂安小城,很快找到了乌斯曼的住所,在出逃5年后,呼吸了几年自由空气的乌斯曼又一次身陷囹圄。
然而,乌斯曼的命运似乎比狱中其它狱人要好得多,尽管艾丽雅如梦方醒,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男友是一名越狱在逃的杀人犯,而且今后的命运难以预料,但她还是决定嫁给乌斯曼,艾丽雅对她的朋友说:“我已经离不开他了。“他们终于决定1996年7月举行婚礼,在监狱警方严密的监护下,乌斯曼与艾丽雅正式结婚,并给他放了婚假。
但此后的服刑条件比以前要差得多,乌斯曼情绪低沉,内心充满强烈的不满情绪,他决心再次出逃,但其它犯人都劝他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应该暂时忍受一下,因为他剩下的服刑时间并不很长,但乌斯曼主意已定。(点评:他太过份,他太不珍惜即将有真正等候他自由的时间。)
在他父亲的秘密帮助下,他悄然准备了再次出逃行动的方案。1997年初,乌斯曼再次利用放风的机会越狱逃跑了。这次他准备逃往巴西的圣保罗或西班牙某地,乌斯曼再次出逃的消息在德国掀起轩然大波,德国联邦司法部认为这是乌斯曼对法律的极大嘲弄和侮辱,国内公众也纷纷指责警方和司法机关的无能和疏漏,德国警方怒不可遏,决心尽快将乌斯曼缉拿归案。此时,苏姗娜的父母也出面在报纸上发表公开信表达他们的愤怒:“杀人凶手一再出逃,而又有谁来同情死者及家属呢?他们甚至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2万马克,悬赏捉拿逃犯的有功者。
越狱逃往巴西的乌斯曼并不顺利,到了圣保罗,乌斯曼才如梦方醒,语言不通使他寸步难行,这显然使他的处境更加困难,他想让妻子艾丽雅随他去西班牙,但艾丽雅却拒绝前往,一个月以后,乌斯曼被迫又回到了德国,警方即刻逮捕了他,并被立即押送到德国北部卢郫克一所警戒更为严密的监狱,并且取消了他的放风机会,家人前来探视都严格限制了时间,他也曾提出到法国他妻子所在地监狱服刑的请求,但都被严厉拒绝了。
乌斯曼由此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此时,前来探监的艾丽雅发现自己丈夫的身体日渐衰弱,精神状态也在不断恶化,他原有一头金发似乎一夜间变成了灰白,人已显得更加苍老,尽管他刚满40岁,身体却已消瘦佝偻得不成人样,他开始神志不清,当艾丽雅问他话时,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妻子。
艾丽雅痛心疾首地对他说:“乌斯曼,亲爱的,只有三年时间,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坚持下去!“虽然妻子一再鼓励他要坚持下去,但已陷入精神崩溃的乌斯曼嘴里只吐出三个字:“太长了!“
乌斯曼决意以死了结生命,他偷服了过量的安眠药,但却未死,此时他身体更加虚弱,只能整日躺在床上,可是,后来乌斯曼是在何处找到的绳索,至今仍是个迷。1998年元旦刚过,当看守一大早走进他的牢房时,乌斯曼已悄然无声了。他用一根绳子把自己活活勒死了,他的死,正与18年前他勒死苏姗娜时一模一样。
[心理医生点评] 乌斯曼是个具有偏执性格的男子,在失恋心理被动高潮时,无知女友又约他见面,在充满希望的约会中,她拒绝了他,他失去了理智,扼死了她。他在狱中极度焦虑,极不安分,两次越狱,面对3年即可获取的真正自由,他等不及了,他心理变态、精神崩溃了,于是悬梁自杀:窒息而死,与当年她的窒息死一样,这是一种多具讽刺意义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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