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记忆——可以爽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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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03-13 16:35:44
节日的欢乐,往往与美酒佳肴联袂而行。不过,今天我们“端”给大家的,并非肥腴之物,而是餐桌上那些不怎么起眼的配角,诸如青豆、野菜、锅巴、豆瓣等等。
就算是解腻的开胃菜吧。休 闲 居编 辑
那天在菜市,一个农村老太太提着一大篮马齿苋、折耳根卖,不曾吆喝,生意倒是挺好。马齿苋不消说了,大家都知道是野菜。那些折耳根色暗而叶小,一点都不鲜嫩水灵。有人就问:为什么你这个折耳根又蔫又老?老太太说是野生的,所以不像人工种植的那么“胖大”。她还很内行地介绍,马齿苋和折耳根的嫩叶用来凉拌,老一点的部分熬水喝,前者清肺热,后者打毒。看来周围的人和我一样,多多少少是相信食疗的,毫不犹豫就买了几把。
它们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跟着大人在田间、河边散步时,经常见到这些随手便能扯上几把的野菜和草药,马齿苋、折耳根、狗地芽、车前草、艾蒿等等。我不能“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但野菜还算认得几种——马齿苋的茎和叶有浅淡的水红,艾蒿的嫩叶尖有纤细柔软的绒毛,狗地芽叶子细密,显得萎靡一点……模样各异,味道也是各有千秋:艾蒿蒸馍是一道颇费功夫的面点,马齿苋的口感有微酸的滑嫩,狗地芽淡淡的清苦很增食欲,更让老年人毫不怀疑它“清热”的功效。
其实,前人比我们更加懂得野菜。我们今天来读《诗经》,时不时迎面撞上的,就是我们的先民与植物相亲相依的画面。有人统计,《诗经》305篇,提到植物的就有130多篇。那些想象中美丽鲜艳宛自天成的古代女子,往往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地头、水边,身后总不忘背着或深或浅的筐子。无论是去享受春天万物生长的繁盛,还是在秋日的薄霜中冒着轻寒外出,无论是饱含期待与缠绵思念远行的心上人,还是为着无法实现的恋情郁郁寡欢,她们总是忙活着的,采桑、采薇、采卷耳、采葵、采蕨、采艾、采萧、采荇菜……采这采那,手里总不闲着,顶多因为心烦意乱而停下来发一回呆。采回去的东西,要么喂蚕,要么做家什,更多的拿来食用。当然,在生产力水平极低下的年代,每日啖腥尝膻的人毕竟是少数,野菜一旦用以果腹,其实是远远不像“参差荇菜,左右采之”那么诗意的,靠那些东西充饥,无非是“人可以食,鲜(很少)可以饱”。
这些年,有许多以前不曾见识的野菜或“新派蔬菜”被大家接纳。红苕叶从前是喂猪的,但我们今天才发现,炒苕尖原来如此清香诱人;丝瓜花黄得明媚柔润,摘下来清清爽爽素炒一盘,有难以形容的色香味俱佳……当然,它们之走上餐桌,完全不是因为食物匮乏。
现今的很多人,不说是成日里饫甘餍肥吧,至少是吃得不够清淡的。人们习惯于把那些解腻的小菜、咸菜称作爽口菜,是有道理的。那么,像马齿苋、艾蒿、狗地芽这些寒素却清爽的野菜,也算得上地地道道的爽口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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