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出来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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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06-07-22 05:49:13

　　像我这样的一个馋人，对过年自然有着一份独特的感情。因为过年，我不仅可以吃到四碟子八碗的大菜，还有成袋的冻梨、成箱的苹果可以啃。
可惜，这几年都是在异乡过年，吃不到那么可口的家乡菜了。今年又要在外过年，只好想着那些家乡菜解解馋。 小鸡炖蘑菇 　　小时候在乡下，鸡都是自家喂的，味道真叫鲜啊。一大早，姥姥从鸡窝里捉出一只膘肥体壮的公鸡在院子里杀鸡。姥姥让我帮忙把住鸡腿，我总是躲得远远的，说：我不敢，害怕！ 　　姥姥说：“吃的时候你咋就不害怕了呢？”但她拿我没办法，只好只自己动手。呵呵，现在想来，当年俺就是“君子远疱厨”吧。不过，拔鸡毛的下手我还是会打一下的。把杀好的鸡放到盆子里，用开水一烫，鸡毛很容易就拔下来了。但还会有一些小小的绒毛没法拔干净，姥姥就把六十度的老白干倒进碗里，用火柴一点就“扑”地一声燃起蓝色的火苗。我便拿着没毛的鸡凑上去烤。 　　灶膛里“哔哔剥剥”的柴草烧得很旺，整个屋子里便散发出阵阵肉的香气。我一边往灶里塞柴一边一遍遍地问姥姥：“熟了吗？”水开了几次后，姥姥便掀开木头锅盖，从里面夹出鸡胗放在一只小碗里递给我：“馋猫，去吃吧！”然后，她把事先洗好的榛蘑放到锅里继续煮。 　　等小鸡炖蘑菇做好上桌时，我也差不多吃个半饱了，那时候姥姥说，总这么馋，长大了会是个馋媳妇，要让人家笑话的啊。 杀猪菜 　　八九十年代，家家户户腊月都要杀年猪的。杀年猪那天，主家都会请了左邻右舍和亲戚来吃饭，我们这些小孩子最高兴，因为整个腊月都可以吃了东家吃西家，把一年来的馋虫都喂饱。 　　杀猪那天，主家会把二三十斤还冒着热气的猪肉、洗好的猪肝放进直径接近一米的大锅里面，添上水来煮。煮肉用的是木头拌子，这样火才旺，煮出来的肉便嫩。 　　我们有事没事便围着锅转，就盼着起锅的那一刻。那时候真是幸福啊，空气里都是肉香，不像现在在超市里买的肉，因为是用饲料喂出来的猪，一点味道也没有。 　　起锅的一瞬，热气一下子从锅里扑出来，整个屋子一会就全看不清人了。 婶子大娘们便迅速地撕下一条瘦肉，塞到我们这群小馋虫的嘴里。我舍不得直接咽了，还要用食指和姆指捏着那条瘦肉，到蒜酱碗里蘸一下，再细细的品尝。真是香啊。婶子大娘们看了我的馋相使逗我：“是不是香得连姥姥家都忘了？”我便不好意思了，脸腾一下红了。 　　婶子大娘们在菜板上把煮好的肉切成薄片，肥肉装一盘、瘦肉装一盘，也不炒，直接淋了酱油和醋端到桌子上。再切一些肉放到另一个锅里加上煮过肉的高汤炖酸菜。还有煮好的血肠，切成一段一段码到盘子里。加上下酒的凉拌黄瓜、花生米，吃饭的时候，就有了七八个的菜。 　　东北的菜以炖为主，什么酸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鲇鱼炖茄子、排骨炖豆角……南方人总觉得这种吃法太粗糙。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炖菜里的粗犷和温暖。我想，东北人喜欢把菜煮那么久，应该和天气冷有关吧，天气冷就不停地烧火，这样炕才会热，屋子才会暖和。而锅里的菜“咕嘟咕嘟”地炖着，盛出来吃到嘴里心里都跟着暖和起来。 　　自己始终无法真正融入这座南方的都市，可能也和感觉不到那种炖出来的年味有关吧。花市、年桔，是南方人的新年。北方人的新年，永远与炖菜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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