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大床最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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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5-10-27 20:47:15
良心是什么?在我们需要它的时候,它是道德的约束;在我们不需要它的时候,它是心灵的枷锁。良心无人不有,但无人时时具有。在良心打盹儿的时候,我们很难说自己会做些什么无良心的荒唐事来。
我是个结婚七八年的女人,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日复一日,平淡无奇。有时,内心也会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浪花:栽植了家庭这株盆景后,难道就要永远拒绝路边一切美丽的景致吗?休 闲 居 编 辑
几年前,单位派我去某市参加一个会议。会议结束前一天,我百无聊赖,隐隐地似乎期待着什么。我翻出电话簿,给这座城市我惟一的熟人拨去了电话。他姓林,是他来北京出差时我们认识的。也许是投缘吧,几次出差我们都会相约一起喝喝茶,聊些漫无边际的话题。一来二去,彼此都似乎有了些感觉。
电话通了,还是那极富磁性的声音:“是你吗?你在哪儿?”很快,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了我的楼口,林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样高大英俊,气度不凡,鳄鱼牌腰带勾勒出他微微发福的腹部,透出一种难以言述的魅力。
他迎上我,“你比去年瘦了,身体还好吧﹖”一句体贴的问候驱走了夜晚的寒气,说得我心里暖暖的。宾馆的咖啡厅里,萨克斯管在烛光中低吟着,缠绵、暧昧的气息无声地袭上我心头,我的心在飘摇、驿动着。我垂下眼不敢看他,因为他眼中溢满的温柔像利剑,能刺穿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不时地碰着杯。不知过了多久,咖啡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你喝了不少呀,我送你回房间吧?”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我没有拒绝。
房间里暖意融融,光影摇曳,一种在身体内孕育已久的渴盼冲决了河堤,在急剧升腾着。
林难以抗拒的气息山一般地压了过来。我听到了他由远而近的喘息声,感到了他的指尖正滑动向我的每一寸肌肤。我迷醉了……
我提出的不知是条件还是请求:“今晚你能陪着我,不回家吗?”我最怕激情澎湃之后,留给自己一个独自的寂静长夜。但我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疑惑。
“哦——可以晚些回去,但是,”他躲开我的目光,声音很低:“我晚上一般都是回家的。”他的这句话在此时触及了我最不应触及的神经——我丈夫就是个天天晚上回家的人。在我脑海中,眼前的男人突然幻化成了丈夫的身影。我的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了。我坐起身。
“孩子昨天病了。”他解释说,随即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询问孩子今天的情况,问得极其细致。我可以想象出他在家里的好父亲好丈夫形象。
听他们电话里的意思,孩子刚刚吃了退烧药,但夜里再烧起来,就要送医院看急诊。对方让林赶快回去。
林放下电话,我说:“什么也别说了,快回去吧。”
“你真是个理解人的好女人。”他很感动的样子。接着,他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衫。
“你好像有些掉头发吧?”他仔细地从衬衣上摘捡掉我的几根长发,然后又走到镜子前上下左右地审视自己。“你的口红掉色吗?可不要蹭在我身上哟。”
我明白:他要在回家之前,将身上所有我的痕迹彻底消灭掉。
我是什么?我算什么?一个情人而已!我走进卫生间,任泪水倾泻而下。
婚外的感情浪花,对男人来说不过是一道正餐之后的点心,是一个点缀,是一场即兴发挥的逢场作戏。他们需要在程式化的生活和工作之后松弛下神经、增添些快乐。但他们其实对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都放不下,一旦这朵浪花即将卷入危险的旋涡时,他们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声名、事业受到威胁。
林敲敲卫生间的门:“亲爱的,我走了,明天早晨我会来送你去火车站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又分明看见了:极其的卑琐。
走出卫生间时,我想起一句话,“情人的大床最是寂寞”。今天我的际遇和委屈不正是对自己最好的惩戒吗?
尽管已很晚了,但我还是禁不住给家里拨了电话。我从未像今天这样为丈夫和孩子感到自责。良心,我既然在事前漠视了它的存在,它便在事后加倍地责罚我。
是丈夫的声音:“你不在家,儿子说什么也不肯睡觉,总是念叨你。”泪水又滚出了眼眶,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听他独自说着几天来的家事:儿子入学的赞助费解决了,少交了5000元;岳母开始办退休手续了;煤气炉打不着火了;一部电视连续剧今天开播,你回来还能赶上。对了,你明天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新的油菜刚下来,这个你最喜欢吃……
我紧紧咬住牙,生怕他听出我哽咽的声音。
一捆油菜绝没有情人的鲜花浪漫美丽,但更亲切、更自然,这才是我最真实的生活!我有什么理由不全力维护它。
第二天早晨,我收拾行装去火车站,路上接到他的电话:“上午局里开紧急会,实在脱不开身,不能去送你了。”是的,这就是他,这就是男人,孰轻孰重,他们明明白白。“不过我找了一个朋友去送你,他马上就到你宾馆了。”
“不必了,我自己走得很好。”
“我下个月去北京出差,到时咱们好好聊聊玩玩。”
“我们不会再见的!”我随即关掉了电话。
哲学家说,世界上的东西什么分配得最公平,是良心,因为从没有一个人抱怨缺少它。
既然上帝给了我们,就让我们依靠内心的道德信念,守住它!(《精品购物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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