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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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林彪掌勺的人 1971年元旦刚过，苏州市南林饭店副经理、特一级厨师吴涌根突然被秘密接到北京毛家湾副统帅的家中。吴涌根几十年来，曾先后主持过刘少奇、尼泊尔国王、墨西哥总统、法国共产总书记、新加坡副总理等国内外重要宾客的宴席，他的烹调技艺得到了众口一致的赞誉。 就在这两年里，他还直接主持了秘密居住在苏州南园饭店的林彪夫妇的伙食，得到叶群的接见。没想到今天就……唉，都说当官不自在，没想到作一个小小的厨师也不自在！ “吴师傅，为了确保首长的安全，从今天起，你得象军人那样，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得到我的批准，不得私自外出，不得……”一个叫李文波的军人一连向吴涌根说了四五个“不得”。 不知是副统帅工作特别忙还是真的身体有毛病，所以平时吴涌根轻易见不到他。只知道他整日深居简出，蜗居在厨房对面的那幢灰楼里。而叶群则隔三差五地冷不防就来到厨房里，看着吴涌根烹调。叶群曾对生活秘书李文波说过：“吃遍天南海北还是苏州吴师傅的苏帮菜最可口，吃上去最安全。” 自从吴涌根来到后，叶群尽情享受美味的苏帮菜，她一天要吃五顿，除了一天三顿外，还有两顿点心。吴涌根善苏帮点心二百多种，新潮苏式菜肴三百多种，更难可贵的是，吴涌根是个集红案、白案、点心于一身的名厨，整个厨房里只要有吴涌根一个人，就能全部包罗下来。 不过，林彪却不知是真简朴还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他与叶群恰恰相反，一天三顿，每顿说来也让人不相信，只吃一只菜，连一碗汤也不用，且只吃两种，不是肉饼子，便是鱼块（片）。他的饭更简单，每顿一只实心的馒头，临吃前，让吴涌根蒸一蒸，然后再用白开水泡一泡，就是一顿的饭菜了。 但是，这些人的生活没有规律，他们是“夜猫子”，早饭通常都是在12点钟才吃。平常人的晚饭他们当中饭，吃过了，就聚在那座神秘的灰楼里，几乎天天都要到深夜两三点钟才吃晚饭。 这就苦了吴涌根师傅，他也只得陪着他们改变自己的生活规律，天天一个人傻子似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人家的随时召唤。副统帅他们让人在厨房里装了一只电铃。他们饿了，就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按一下按钮即可。厨房里的电铃连着电灯，电铃一响厨房里的电灯也就亮了。于是，隔着一个大院的吴涌根听到电铃响，看到电灯亮，便必须马上奔向厨房，以最快的速度为副统帅夫妇一家掌勺。 有几次，年近50岁的吴师傅劳累了一天，睡得太沉了，电铃电灯都未惊醒他，是李文波虎着脸，亲自推醒了吴师傅。吴涌根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顾不得穿戴好衣帽，便奔向“战场”。 吴涌根来到毛家湾几个月了，他的一身烹调技艺也都使得差不多了，再往下，他本事再大，菜的花式换得再勤，人家都要吃腻的。 终于有一天，副统帅夫人忽然亲自来到厨房。“吴师傅，这一阵来，你菜中的油放得多了些，看我又胖了呢！”叶群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吴涌根存心谋害她似的。 如果说副统帅夫人挑剔与诘问还受得了的话，那么使吴涌根实在难以忍受的则是处处受监督。自从他来到毛家湾，他就隐隐感到自己无时无地不处在别人的监督下。烹调掌勺时有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操作，甚至连他上厕所也有人在后面跟着，确是使得本来就有便秘的吴涌根好半天还拉不下；更深人静，吴师傅想睡上一会，蓦一抬头，窗外就闪过一个人影……好不容易，度日如年的半年时间过去了。吴涌根再也住不下去了，他天天思念着苏州的家，他曾答应妻子一到北京就写信回去，但是，别说写信了，就是电话人家也不让他打一个呀！他可以想象出家中妻儿焦急的心情。他宁可背上一个没有党性的黑锅，也要回家去了！ 也是那时李秘书找到吴涌根交底：“吴师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您经过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半年考验，已通过了首长的鉴定，2号首长同意把你的调到北京，连你的家都调来。你看怎么样？” 不！吴涌根心里一凉，差点叫了起来。但他马上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强打欢颜，字斟句酌地婉言推辞道：“我一是年纪大了，二是有冠心病，只怕到时候难以完成这个光荣而又重要的政治任务。” 李文波不甘心，让他考虑三天。 三天一到，叶群亲自出马来厨房，亲昵地握着吴涌根那油腻腻的手，问道：“吴师傅，李秘书的话你考虑过了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首长，这半年来，我总隐隐觉得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老爱人有心脏病、气管炎，我这几天来总是心神不安。……” 吴涌根噜里噜索的话还没说完，叶群猛地甩掉了吴涌根的手道：“得了，你呀你呀，还是个十几年党龄的共产党员，婆婆妈妈的。像你这样，怎么还能为革命做好饭？”说完，她就气呼呼地转身走出了厨房。 没几天，李文波就正式通知吴涌根，批准了回家养病的要求。 “吴师傅，我还是那句话，你以后无论到了那里，都要严守党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你到北京后的一切事情。回去后，就是对你的妻子儿女也不能说。明白吗？”李文波神情严肃地望着吴涌根说道。 吴涌根心里都乐开了花，他连连点头就像鸡啄米。 就这样，在1971年7月中旬，吴涌根回到了阔别半年之久的故乡苏州，与妻儿团聚重逢。 吴涌根回家两个月，“9·13事件”爆发，副统帅与他的夫人摔死在蒙古温都尔罕。 |